奇怪,账簿又有了新的变故。
那副场面,就跟赊刀预言时相似,同样看到的是最终的结果。
唯一不同的,就是给我的感觉,是那么怪异,缺点什么一样。
和吴欣荣约好明早九点,他就离开了酒店。
我躺床上试着给青瞳打电话,响了两声就接通了。
听着熟悉的声音,我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。
沉默了老半天,青瞳带着娇嗔的语气说了一句傻子。
我嘿嘿笑,问她在什么地方。
“不能说,总之我近段时间不能去找你。还有,下次来找我的时候,记得拿着户口本。”
我愣了一下,“拿户口本干什么?”
“你,吃屎去吧!”
糊里糊涂的,青瞳就给挂了电话。
我无奈的摇摇头,女人心海底针呐!心里忽然想起镜陵道长的话,原本松弛的心紧张起来。
顾长京能同意我俩在一块,镜陵道长占据了大半的功劳,只有少部分,是倾向于我的。
努力了,不然到手的老婆铁定要跑。
睡了一个舒服觉到天亮,在酒店一楼吃了免费早餐,吴欣荣开车亲自来接我。
在去工地的路上,他给我说了很多关于工地上的诡异现象。
什么天刚落幕,黑夜降临的初霎那,有工人看到临河小道上有十几个小孩在奔跑。
或者是深夜的时候,有人在激情的唱歌等等,所有恐怖片的片段,一条不拉的讲给我听。
他越讲,我的眉头皱的越深。
等他说完,我的脸色阴沉的可怕。
根据他的描述,那块工地简直就是百鬼夜行,不得安宁。
要知道,普通人死亡,执念会在咽气的同时而消散。临走之前有未解的心愿或者遗憾,执念会停留,却不能形成灵体,也就是所谓的鬼魂。只有那种死之前有极大怨恨,或者置身在极阴之地,执念会在头七成形,化为厉鬼。
吴欣荣昨天酒桌上谈起过,那场地震之后,古建筑全面坍塌,却没说过有人因此死去。
看来,他有事情瞒着我。
我挠挠头,暂且不去多想。
到了工地,宛如进入废墟。堵堵大墙倒塌,横七竖八的歪倒。钢筋水泥随处都是,把路都堵了,快没地方下脚。
放眼望去,断垣残壁,一片萧索,被炸弹平过一样。
“那个挖出来的大坑呢?带我去看看!”
吴欣荣摇了摇头,“张小先生,都这副模样了,根本找不出具体的位置。”
这块地皮的风水很不错,前有山,后有水,山上横卧虎形巨石,水流蜿蜒,如移动着的真龙。真要是建成连片的住房,住在这里的人们,不说一飞冲天、飞黄腾达,起码在事业爱情或家庭上,是有很大转变的。
龙清灵,虎挡煞,赊刀人道统中,有一段是关于风水学的介绍。
这样的地貌格局,称之为二神守藏。
所谓二神,指的是龙与虎,代表着传说中的四灵神兽。二神守护的藏,就是二者之间的地下灵脉。
风水玄学,博大奥秘,自然所构造的地貌,更是神秘至极。
往深了说,那有关道,浅显一些说,实则是山水撞在一起,改变了当地的磁场。
摆风水,就是换磁场。
看完了地貌,我就沿着曲折的小路在废墟中行走,吴欣荣跟在我的后面,沉默不语。
忽然,在两块大墙的夹缝里,我看到了一块方形石头的一角。
我过去,用力的将大墙推开,看的吴欣荣一愣一愣的。
“小先生真乃神力,不愧是老恩人的后代。”
我呵呵回应,扒开泥土,挖了有小半米,才看清它的面貌。
哪里是石头,分明是一座墓碑。
墓碑的年头很长,斑驳的痕迹,长满了青苔,字迹也被岁月模糊,我只能认出两个字,一是赵,另一个是后。
吴欣荣啧啧称奇:“我在工地转悠了不下百次,从未见过有墓碑。”
我抬头问他:“还未地震时,这里有墓碑吗?或者是陵园之类的?”
“有,K市据地发展旅游项目,在开展的时候,就请大师迁移了。我记得,整个庭院,只有三座墓碑。您若不信,可以去新一区陵园看看,都搬迁到了那边。只不过……”
吴欣荣停了一下,接着说:“庭院内的墓碑碑文是清晰可见的,为了让后人记住此地的主人,我们特地请了专家修补维护。像这一块,并不属于庭院。”
吴欣荣言辞灼灼,不似说谎的模样。
我将墓碑上的土扫干净,对他说:“可以给我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,我要研究一下碑文。”
“这……恐怕不太好办,您也知道,虽然这块地处于停工阶段,但它是有主人的。您要想带走,我需要和地产商的老板谈一谈。任谁一眼都能看出年头久远,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给您争取。”
我点头,现实如此。
你的地里头被人挖出一座老坟,你能容许别人去深度挖掘吗?
我们又转了半个小时,吴欣荣电话响了,我听着是要开会。
我让他先回去,自己在这边转一转。
吴欣荣走后,我绕着几百亩地转了下来,没有发现特别之处,除了那块墓碑。
至于那个大坑,无论用什么方法,都探知不到。
我不认为那只是一个坑,社会的变迁,大地的运动,导致很多秘密都深埋地底之下。
K市是平原地带,最高的山不超过百米,频发地震,可疑。
转到了一条水泥道上,我沿着往前走,不长时间,路到了尽头,变成了土路。
周围是成片的农田,此刻快到了丰收季节,很多人开着农用车,将果实运回家中。
我离村子不远,走的有些口渴,就进去买了瓶水。
小卖部的门口,坐着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,有的在下棋,有的在闲聊。
“小伙子,看你不像本地人,到我们村里来寻宝啊?”
寻宝?我不解的问:“大妈,我只是路过,您说的寻宝是什么?”
大妈很随意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根三寸长的铁片,在我面前晃了晃。
“就是这个。”
铁片锃光瓦亮,闪烁着寒光,开了锋的那一面很锐利。
大妈用她来刮蹭脚底厚厚的老皮,说:“你不是寻宝的啊,也对,现在也没宝可寻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大妈手向后一指,“还不是因为地震,这些个东西,都是从田地里还有之前的赵将军田园里挖出来的。可惜了,地震之后,宝物都不见了。你是没见过地震的场面,火光冲天,连我们村子都震塌了好几间房子。”
大妈唾沫横飞的说,边上的人不时地插上两嘴。
我请他们喝饮料,滋滋有味的听着。
离开的时候,天色已经黑了下来。
村子里没有通往市里的车,想要坐上车,只能徒步走到环郊公路。
我一边往回走,一边回想着他们说的话。
其中最在意的,还是那个大妈给我讲的关于赵将军的故事。
由此我断定,那块墓碑上的赵,以及后两个字,应该是赵将军的后人所立。
至于那个后人,我心里也有了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