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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四章 鬼讲历史,人谈欲念(下)
作者:何安 时间:2019-04-04 23:49 字数:2149 字

赵将军的具体出身年代,不可考究,至少在村民中的记忆或者听说中,有百年之久。

吴欣荣的说法,这座庭园楼阁是建国之前的,想从浩瀚的数千年历史中查到蛛丝马迹,无疑是痴人说梦。

我的任务,也不是刨根问底。

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,银白色的月光洒照下来,大地披上一层耀眼的白灼。

过了土路,就是三岔路口,一条通向庭园旧址,一条通往市里。

吴欣荣的电话打了两个,要派司机接我,被我给拒绝了。

就在我不知该选择哪一条时,忽然,寂静的郊外夜色中,从远处传来阵阵歌声。

“愿此生终老温柔,白云不羡仙乡……”

“三尺白绫若赐我,可愿葬我于君侧……”

“情双好,情双好,纵百岁犹嫌少。怎说到,怎说到,平白的分开了。总朕错,总朕错,请莫恼,请莫恼……”

“半行字是薄命的碑碣,一掊土是断肠墓穴,再无人过荒凉野……”

曲音时而高亢,时而低沉,百转千回,柔情激情热情反复交缠,听的人心里颇不是滋味。

我沿着歌声的足迹,缓缓的向前。

此曲,我听过,很小的时候,随爷爷外出赊刀时,在一间尼姑庵里,八十多岁的师太念叨过。

此为长生殿,清初大家洪昇所作,既是对一个王朝覆灭过程的阐述,同时也可听做对于唐明皇与杨贵妃的爱情的同情。

月色正亮,我踏在废墟的坑洼上,一步一步,歌声渐渐的愈加响亮。

在一座坍塌的墙堆前,我停下了脚步。

歌声,就是从中传出来的。

斩煞印感知到妖邪气息,已热的滚烫。

我缓缓舒了口气,抚平心中入戏太深的情绪,大刺刺的坐下来,对着土堆说:“哪朝哪代,以爱情为主题的词曲歌剧多如繁星。为何只念长生殿?”

不多时,土堆之中,突兀的冒出一个人头来,一张被岁月腐蚀掉的老迈面庞。

我伸出食指,虚空两点,两团滂湃的阳气团炸开。

老鬼惊恐的说:“大师莫怪,大师莫怪,我没有害人之心。”

“死去执念不散,逗留阳世间,你说没有害人之心,要我如何相信?况且,此地已几度兴建,无缘故的地动倒塌,你说你没有害人之心,我又怎能相信。”

老鬼吓得从土堆里露出真身,瑟瑟发抖,忌惮的盯着半空中的两团阳火,战战兢兢的说:“地动之事,非小的之能。大师若有心,我自当讲给您听。”

我弱化阳火,淡淡的说:“说来听听。”

老鬼生于何时,自身已不记得,执念是人生前固化成型,只具备未解之事,对前尘往事的记忆,随着其余两种神性的消散而灭亡。

据他所说,从清醒的那一刻,就栖身于庭园之中,而他的活动是千篇一律的。

白天躲避阳光照射,居于地下,晚上则现身,细细吟唱长生殿。

他的根就扎在此处,方圆十米,除此外半分都移动不得。

我听在耳中,此话一点不假。

作为执念,要想长久的不消散,有两法可寻。

一是电视剧中的吸天地之灵气,纳日月之光华,执念化灵体,久而久之,成逍遥自在仙。

此种法,古有记载,却不可行,倒是被妖学了去。

第二种,就是害人。吸收人类心中相同的执念,壮大执念,坚固执念,到此步,就是经常说的厉鬼级别了。

老鬼一副弱不经风,灵体虚无黯淡,随时有可能消失。

可他就是能硬挺住,他说,从有意识开始到现在,已有上百年时光。

我不禁疑惑,说:“除了我,还有谁找到了你?”

“大师明察秋毫,有一个普通的将官,发现了我的存在,并交给了我这个。”

老鬼说着,潜身入土堆,上来时,手里多了一块莹白的玉璧。

我的瞳孔猛然瞪大,随即恢复正常。

“很不错,看来那人对你是不错。一块能够吸食阴气的玉璧,怪不得你能存活如此久。”

玉璧晶莹无瑕,可在我的眼中,周围丝丝缕缕的阴气,正逐渐的被它吸收。玉璧表面散发出灰蒙蒙的光亮,直接作用于老鬼灵体上。

虽不能助他修所谓的逍遥自在仙,维持灵体不灭不在话下。

我表情严肃下来,说:“你认识姓赵的人吗?”

老鬼点了点头,“认得,庭园的上一任主人,据说是一位大将军。此玉璧,就是他所赠。”

老鬼的话,与今天那位给我讲的关于庭园主人的故事,开始默契的贴合起来。

老鬼突兀的喟然长叹,仰望着天空,说:“可惜,赵将军一生忧国忧民,却不料遭到小人背叛陷害。将军白洁,一身无暇,受不了此等屈辱,拔剑与燧幽湖自尽。血流满了整个湖面,将军尸身沉入湖底,湖水沸腾干涸。可将军尸身,已不见踪影。”

“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恩人辞世,不能亲手为其送行,呜呼哀哉!”

我皱皱眉头,接着说:“将军死后,庭园中的无数珍宝不翼而飞,上千口人的大族,一夜之间分崩离析。”

老鬼瞠目结舌,喃喃的说:“大师,您连这个都知道?”

说完,他明悟似的点点头,“应该知道,应该知道。如您所说,千人之口,一夜灭绝,那些人是在犯罪,为了区区钱财,真能视恩情于不顾!”

我起身,掐灭阳火,负手而立,轻笑着说:“你只是一缕执念,是情之所牵,固能谨守灵念。但人是七情六欲的综合体,欲念永远是无法化解的。利字当头,别说恩情,即使血胞,也会骨肉相残。我要走了,明天,我会给那位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

我转身离去,给吴欣荣打去电话,让他来接我。

半个小时,司机就赶到。

吴欣荣没有回家,而是在酒店等我回来。

我一进门,他就迫切的问:“小先生,有什么眉目没有?”

我灌了一杯水,擦擦嘴角的水渍,说:“庭园的主人是一个姓赵的将军,因为受不了身边人的背叛,拔剑自杀。吴副市长,这个故事,您该是了解的吧?”

吴欣荣噗通就跪在我的面前,颤抖着双手说:“大师,请救我!”

“喔?何来救你一说,你又不是K市人,和这件事牵扯不上关系。”

吴欣荣真的害怕了,虚汗湿透了他的衣衫,就像刚洗过澡一样。

“我,我能做到今天的位子,和那几个人不无关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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