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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九章 天地不仁(下)
作者:何安 时间:2019-03-28 01:02 字数:3119 字

上京霓虹酒吧,孟落魂喝的伶仃大醉,拽着我和王大力的衣服,流着眼泪,喝骂着孟落荒的种种行为。

我们两人不言不语,举杯喝酒,默默倾听,默默听着他的撕心裂肺的话,陪他度过艰难的时期。

最后,孟落魂喝不动了,临倒下之际,对着酒瓶,不满的喊:“孟落荒,你大爷的!”

面面相觑,我和王大力苦笑,将他带回酒店。

一晚上,我没有睡意,就坐在窗台前,望着繁华都市的灯红酒绿,沉默发呆。

香烟一根接一根,它能麻痹我的肺,却消弭不了心中的哀愁和愧疚。

今天的天气很不好,孟落荒离开后,天降倾盆大雨,整整持续了一下午才停下。

连老天爷都在为他哭泣,是笑的流泪吧!

它给予了孟落荒的一切,就是一个阴谋。将一生的光芒浓缩在几十年中,悲也,叹也!

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!

与天争命,不是每个人都能逃过上苍的眼睛。

直到天际露出鱼肚白,我才上床躺着休息了会儿。

王大力敲门,我与他一同去看了孟落魂。他还未解酒,死狗一样趴在床上,我们和他说话,不理不睬。

叹息中,我们离开酒店,去往张柏锋的家中。

孟落荒一走,留下了可怜的女人在岁月和记忆中迎风凋零。

见识我们来了,张柏锋凝重着表情开门。

张晓兰屋子的门是虚掩的,她倚在床头,双眼无神的盯着照射进来的阳光,手里握着心锁吊坠。

那架白色的钢琴,蒙上了一块灰色的布匹。

“晓兰,你……还请节哀!”我想不出用什么词汇和开解她,爱人去世,什么样的话都不合适。

张晓兰回神,无悲无喜的说:“是张道全哥哥啊,怎么了?节哀?说句不好听的话,我对他的死,压根没有一丁点的伤心。我只是在想,人死后会去什么地方?天堂还是地狱?我曾看过一个新闻,宋朝的一位大家说,几十万年后,与我们相同的一批人会再度降生在地球。那是最圆满的世界,错过的人,会在那一世相逢相知相爱,你说是真的吗?”

我挤出笑容,握住她的手,说:“是的,都是真的。我们来到世上走一遭,要尝遍所有的百态味道。所谓的成熟,需要付出一定量的代价。等重逢的那一天,我们会以最好的姿态和心态,与那个人再续前缘。”

王大力在一旁宣了一声佛号,“阿弥陀佛,一花一世界,逝者去,生者继。”

张晓兰掩嘴笑了起来,“真好玩,你是和尚吗?还有你这样打扮的和尚啊!”

给王大力使眼色,我离开张晓兰房间,拉着张柏锋到了走廊拐角。

张晓兰在我的眼中越来越模糊,好似一层看不透的烟雾把她包裹。她的笑是真,伤心是真,但是真的有点假。

张柏锋说,从医院回来,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整整哭了一晚上。今早他实在是担心撞开门,就看到她现在的模样。

不一会儿,王大力小心翼翼的带上门,张晓兰睡着了。

我们同时松了口气,休息会吧,对她是最好的。

我忽然想起一件事,问张柏锋:“张叔叔,和晓兰交往的那个外国人,您还有联系吗?”

张柏锋愣了一下,表情很不自然的说:“怎么无缘无故的提起他啊,没有联系了,应该是回国了。”

“没事,他可能对晓兰另有企图。你们张家发生过的那些事情,那个人或许知道点什么。本来想找他问问,那算了。”

我和王大力要走,张柏锋叫住了我们。

“其实我知道他在哪里,三环有一家外国语学院,他在那里任教。我之所以瞒着,是不想晓兰有死灰复燃的念头。”

我表示理解,并答应他不告诉张晓兰。

孟落荒离开前对我说的那番话,解开了我对睚眦印记的疑惑。

如此一来,就省去了佛陀寺跑腿。王大力坚持要与他师傅联系,用了最原始的方法,写信。

我们先回酒店带上装备,顺便看了看孟落魂。

他醒了,仰躺在床上,酒瓶子零零散散的摆了一地。

哎,让他放肆几天吧,希望他能尽快走出来。

三环的外国语学院,是近年来刚刚建造的。从周围的住民打听到,原来的这片土地是陵园,迁移之后没有商家接手。几年前从南方来了一个大客户买下了这片地建了楼房小区,周围的人都知根知底,买房的不多。后来商家想出了一招,建学校。

别说,真的挺灵。

民居房一下子变成了学区房,房价翻倍的往上涨。

到了地方,我们先去门岗做了登记,看门的大叔给里面打电话。

不长时间,一位西装革履的外国帅哥过来,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:“你们找我吗?”

我上下打量他一番,人精壮健硕,形象开朗阳光,隐隐约约的,由内而外散发出不太强的阳气。是一个修道人不假,可是实力超乎我们预料的低。

“有时间吗?我想和你好好聊一聊,关于张晓兰。”

一听张晓兰,外国小伙着急的问:“她还好吗?”

“不太好,请你喝一杯。”

外国小伙满口答应,学校外面就有咖啡厅,要了一个小包间,落座之后,我问他:“你和张晓兰的事情,我大概了解过。请恕我直言,你接近她,是怀有某种目的吧。说说那架白色钢琴,弹奏出的音效蛊惑人心,这点麻烦你解释一下。”

外国小伙低下头,转而抬起来,坚定的说:“我对她没有恶意,相反,我那么做是在保护她。”

王大力冷哼一声,佛珠捻在手里,金色的光泽在珠子上流转开来。

外国小伙如临大敌,“我说的是真的,我史蒂夫愿意用主发誓,但有一言是假,将坠入无尽深渊,永生永世受天谴折磨。”

我闭上眼睛,辩气之法作用于他的身上。

三十秒,我睁开眼,对王大力点点头。

王大力收起金光和佛珠,不屑的说:“主?你是西方天主教的信徒?”

史蒂夫松了口气,说:“我的父亲,是天主教的红衣信徒,我与晓兰相识那天,是他的父亲去找我父亲。”

张柏锋去找天主教的信徒?

王大力小声对我说:“在天主教中,红衣信徒的地位很高,仅次于教主和二十位大主教。听说,红衣信徒有着超越常人的感知能力,只要给他时间,能够在睡梦中看到一个人的前世今生。”

我怔了片刻,说:“轮回?”

“不,是寻根问源。天主教讲究血统和传承,上世纪战乱年代,有很多人冒充信徒的后裔,祈求得到天主教的庇护。但在红衣信徒的眼中,他们的行迹来历一览无余。这也是为什么天主教能傲立西方的原因。”

我继续问史蒂夫,想知道他父亲和张柏锋谈了什么。

史蒂夫却摇头,那天他不在家,之后问起,他父亲也不曾对他明说。

“对了,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送给晓兰那架钢琴吗?是因为被主的神眸照耀过后,精神极为容易紊乱。钢琴的每个键位发声是我精心调整过的,使人身心舒缓,有益于她的健康。”

“主的神眸?”我不解的问。

史蒂夫指了指王大力,“他说了的呀,只是叫法不同罢了。”

我的意识中闪过一丝灵光,却抓不住。

“晓兰被主的神眸照耀过,所以说,她的前世今生都暴露在他人的眼中?”

史蒂夫握紧了拳头,说:“是的呀,这就是我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。主的神眸,是天主教最严厉的刑罚之一,除了会给精神造成极大创伤,重要的是一个人的秘密。我主以人人平等、共创美好家园为思想,天主教的目的是守护一方世界。可父亲的做法让我不满,就连教主对此都选择了默认。我信仰的是主,不是什么教派。”

问题,逐渐变得简单了。

张柏锋死活要将两人分开,目的是为了这个。

“那晓兰的资料,在什么地方?”

史蒂夫忽然很奇怪的看着我,说:“我不知道,它并不在天主教内。有一个人问过我同样的话,你们是认识的吗?”

我眼中精光一闪,“谁问过你?”

“一个如太阳神一般的男人,我虽然修为浅薄,却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他身体中澎湃的能量。在我们天主教中,我只在教主大人身上感受到过。”

如我所料不错,孟落荒找过史蒂夫。

我的头开始痛了,一个小女孩,怎么牵扯出如此多的势力。

张晓兰的身上,究竟藏着什么秘密?

还有,张柏锋的赊刀谶语,我所看到的那幅画面,代表的又是什么?

史蒂夫忽然想起了什么,刚要开口对我说,电话就响了。

他接起来嗯啊了半天,挂断后歉意的对我说:“有一位朋友找我谈点事情,我去去就回。”

他转身出包厢的那一刻,望着他的背影,眼前景象陡然扭曲。

一张模糊的脸与他对视,猝不及防下,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史蒂夫的脖子划过。

画面转瞬消失,我叫了他一声,说:“小心点。”

史蒂夫走后,我和王大力等待。

越等,我的心越加不安。

当我和王大力去学校寻找史蒂夫的时候,噗通一声重响,有人自几十米高的楼上摔了下来。

我定睛一看,是史蒂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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