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徒之情,一刀两断!
八个字,声音不大,却铿锵有力!
“小全,你听我解释!”青瞳起身要靠近我,被身边的长辈拉住了。他们在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,本有点别样的念头,被强行压了回去。
青瞳的突然订婚,超出了我的预料,这一切,应该在镜陵道长的掌控之中。
要不然,他也不会催促着我赶来上京。
“想以此来要挟我?”顾长京的语气不善,眼神足以杀死人。冷若冰霜下,他扫视青瞳一眼,似在做考虑。
“不敢不敢,我只是无名小辈,传话而已。话已带到,小子先告辞了。”
我转身欲走,下台阶时,一个人与我撞肩。
突如其来的,我的眉心立刻滚烫,同时,心脏猛然抽搐,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。
“等等!”与我撞肩之人开口叫住我。
我抬头看他,一身笔挺的西装,胸前戴着一朵艳丽的玫瑰花,五官精致帅气。这人我见过,在门口的牌子上,青瞳与他的婚纱照。
他就是九印门的少主?青瞳的未婚夫?
“有事吗?”强压下心里的不安,我表现的云淡风轻,实则手心已经出了汗。
直觉,目前为止,次次是灵验的。
他的身体中,与我有着相同的气,虽然并不是全部,也足以使我吃惊。
要知道,我的传承来自赊刀人,爷爷说过,这一脉的赊刀人,一代传一人,我们是最后一脉。
撞肩的那一刻,我们两人的气碰撞一下,我感觉的出来,是带有仇视的。
不是同类间的仇视,更像是仇人。
“今天是我和青瞳的大喜日子,来者是客,留下来喝杯酒再走也不迟。”
他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,一副很温和的态度,可我能看清,他眼底有别的情绪。
“哟,宁少订婚,来的如此晚,不太像话啊。”
适时的,孟落魂赶过来救场,搂着我的肩膀,笑着说:“顾小姐脸气的都白了,还不去哄哄。”
宁少并不理会,说:“是孟大少爷啊,怎么,你的朋友?”
在朋友二字上,他咬的很重。
“自然,妥妥的铁磁,生死患难来的。正好,我大哥也要见他,我们就先撤了。”
宁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说:“哎,荒哥那边我去说,我很想认识认识这位朋友。留下吧,你说呢?”
强留我,他也发觉到了我察觉到的东西,应该还不止。
孟落魂笑眯眯的掰开他的手,皮笑肉不笑:“不好,我大哥的脾气,你懂得。”
两人变成了暗地里互相较劲,两股澎湃的气在我周身流转,像是两把大锤,在我的后背敲来敲去。
“干啥呢!至于嘛你们!”
王大力也跟来了,不由分说的扯开宁少,说:“不好意思了,真有紧急的情况,城西有位大佬出了事,我们得去看看。”
宁少终于变了脸色,沉闷的说:“你们真想违背我的意思?”
朋友做到如此份上,我再不说话,就真成窝囊废了。
“你的意思?圣旨吗?我不想和你交朋友,这个回答满意不?”
扔下两句话,我不在留恋。
出了酒店门口,原本还牛气哄哄的两人,立刻就蔫了。
“得罪了他,怕是以后的日子不好混了!”孟落魂感叹。
王大力点头附和,“是啊是啊,不能赚钱养家了。”
我疑惑的问他们,“九印门,势头很大吗?我怎么感觉得罪了阴盟,那才是无路可走。”
两人把我拉倒没人的地方,递烟点火,孟落魂深吸一口,说:“你入行时间短,对于求道圈的事情认知少正常。你应该知道,那些传承百年甚至千年的名门大派,是不屑于加入阴盟行列的,即使上方有文件,也敢无视。像我们龙虎山,有深度的大门,有特权。在这些特权之中,有两个是特权中的特权,别说是入阴盟,就是越级给阴盟下达命令都是可行的。一个是蓬莱,另一个就是九印门。”
“九印门,没人清楚它存在了多久,道教开始发展就有它。可他们的理念却与道不同,以印驰名,以光复华夏为信仰。据我知道的,有不下五十人的高层与九印门有关系。说句不中听的,能和九印门抗衡的,唯有更神秘的蓬莱了。”
以印驰名!我总算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了,就是印。
赊刀人的印不多,除了斩煞印、轮回印,还有六种特殊印法。
叫宁少的盯上我,应该是想弄清楚,我的印是怎么来的。
毕竟圈子里的秘密至关重要,像九印门这等庞然大物,更加重视。
我也想弄清楚,可我不敢在和那个人见面,危机预警不是假的。
为了不拖累他们两个,我只好和秦管家先去了宋岐伯那边。
我刚进门,宋岐伯就笑着对我招手,还说我能耐是越来越大了。
大人物消息就是灵通。
“宋伯伯,我是不是做的不对?”
宋岐伯喝了口茶,说:“别问对不对,问心无愧即可。镜陵那混账,偏偏叫你一人来。也罢,目前的态势,他不能多走动了。九印门的人下山,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。”
连宋岐伯都对九印门怀有忌惮之心,由此可见,我的处境很不妙。
接着,宋岐伯话语一转,“就是有点可惜,你在研讨会上的奖励没了。”
“阴盟书院两日游?”
宋岐伯点头,“阴盟背后的靠山是谁不用我说你也知道,民族的力量,堆砌起来的浩瀚文化世界。当中的部分不被人知的历史和载册,都收藏其中。也别怪我和镜陵,我们所知有限,真的有限。”
宋岐伯的话是发自肺腑之言,我认辩的出来。
可惜是可惜,那也没办法。
我想起了正事,要来了张柏锋的电话。
巧了,他带着张晓兰正赶往飞机场,明日一早就能回国。
和宋岐伯聊了一会儿,我便上楼休息。
刚开门,不安分的小狐狸现身了。
“那混小子认出你来了,还愣着干啥,不赶紧溜之大吉!”
我好奇的问:“你认识?”
小狐狸傲娇的撇头,“我乃是天地灵兽,长生不老的存在,悠久的历史统治者之一。那等毛头小子,我懒得上眼。”
“呃!”我无言以对,好家伙,这牛给你吹的,地球都快容不下了吧。
“那请问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大人,他为什么要盯上我呢?只因为我也会印法?”
小狐狸一跃到我肩头,趴在我耳边说:“什么印法,无知的后人就会乱篡改名字。正确的说,应该叫兵道术,还记得我给你说起过的那块牌子的历史吗?商周大战结束,为了巩固新王朝的稳定,以太傅姜尚为首的大臣,暗地里培养了九个天赋异禀的修道士。每个修道士携带一尊大鼎前往各地,以求镇压什么。只不过,随着周朝的分崩离析,那九个人以及繁衍的势力也随之销声匿迹。如果我猜的没错,所谓的九印门,该是那九人中的某一人传承下来的道统。他找你,不单单是为了调查印法的来源……”
我倒吸一口冷气,不是印法,那就是,爷爷留下来的那块牌子。
还好,那块牌子我没有随身携带在身边。
真如小狐狸所说,九印门是由商周时期的那九名修道士传下来的道统,那么对于那块牌子,也许是认识的。
以目前它现在的势力,以后的路真的挺难走。
小狐狸歪着脑袋,毛茸茸的小爪子抠抠我的耳朵。
我侧头,说:“怎么了?”
“不要苦恼,天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。”
我苦哈哈的摇头,“你知道的还真挺多,不过说得对,还未到绝路,一切皆有可能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,张柏锋的电话就把我从睡梦中吵醒。
“大师,出事情了。晓兰她……她……她晕倒了!”
我身上的瞌睡虫顿时驱散,急忙问: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张柏锋支支吾吾的,左右而言他,气得我破口大骂。
“你倒是说啊老东西!”
孟落荒敢于用三生阳火做这份交易,足以证明张晓兰在她心中的分量几何。
“我……我带着晓兰去了一趟魔鬼山,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,可一下飞机她就喊着头痛,去洗手间吐了两次。总之大师你先过来吧,我求求你了!”
“给我个地址,我马上过去。”
草草穿上衣服,出了大门,秦管家已经把车备好。
“老爷知道你今天出门。”
对秦管家说了声谢谢,加足马力向张柏锋别墅驶去。
我们到的时候,张晓兰正躺在沙发上,脸色煞白如一张白纸,毫无丁点血色。她的眉心,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红点,我轻轻按了下,软软的,像是被什么东西叮咬过后起的血泡。
她深陷睡梦中,嘴里喃喃自语着梦话,不时地手脚乱蹬。
张柏锋噗通就给我跪下了,声泪俱下的恳求:“大师,只要您能救我的孙女,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。”
“你先起来,我看看她的身体情况。”
我凝神静气,手指搭在脉搏上。
张晓兰的心跳正常,通过辩气,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。
我想听听她在念叨什么,就把头趴向她的唇边。
偶然间,我扫了扫张晓兰胸部,顿时惊骇。
在她的胸口之上,一头凶神恶煞的野兽,正张牙舞爪。